翰林院是古代的最高学府,清朝翰林院的庶吉士可称得上“天子门生”。翰林院的职责是编修国史,为天子讲解经史,是真正做学问的。
参加完科举考试后,只有前三名也就是平常所说的状元、榜眼、探花当时就能授予官职,其余的优秀人才(请注意是比较优秀的)进入翰林院学习,名为庶吉士。
曾国藩“高考”结束后就进入了翰林院,这对曾国藩来说是一个难得的机会,庶吉士虽非正式官员,却能享受七品官员的待遇。
金銮殿够气派的不过,在翰林院三年期满后要接受皇上的面试,只有皇上面试通过了吏部才根据皇上的评语,进行工作分配。
可这“天子面试”也需要大臣引见,学习期满不打点好关节,不能如期引见接受天子面试,也只能窝在会馆里干耗时光,这期间不仅没有工资,还得自掏腰包解决食宿。
当时同曾国藩一起的共有五人,除曾国藩以外的其他四人家境都比较殷实,离毕业时间还有小半年时间就开始四处活动打点。
曾国藩被称为半个圣人在毕业班结束前白殿壹和刘向东每人也送给恩师穆彰阿二百两礼金,求恩师跟礼、吏二部言语一声,尽量把引见日程往前排。
穆彰阿也乐于做顺水人情,笑呵呵地说:“你们放心吧!老夫心中有数。”
四处活动的陈启迈、洪洋很快便由内阁通知开具履历,次日午时引见。
引见当天,内廷就传来消息,都是遇缺即补的候补知县。不过两个人回来都是垂头丧气,银子没少花,结果却不理想,陈启迈去江西,洪洋去广西,因为这两个省都是穷地方。
道光如果能多活几年,肯定就不一样了一个月后,白殿壹与刘向东,也由吏部侍郎敬爱指引,入宫陛见。两个人一个去湖北一个去湖南,也是候补知县。
期满该过班引见的庶吉士只剩下曾国藩了。曾国藩尽管每天照常去翰林院值班,但心里却盼着吏部的引见通知,可等来等去,就是不见通知的踪迹。
就这样过了半年,曾国藩手里的生活费已经一文不剩了。这期间曾国藩最大的消遣便是读史、写字,背大清律例。
四月十六日,吏部通知引见的文书终于下到了翰林院。引见的时间是次日午后。
能够清廉自守的曾国藩第二天午后,曾国藩跟在两部堂官的身后,小心翼翼地走进圆明园中的勤政殿。
道光皇帝已等候多时,两部侍郎进殿跪倒,曾国藩便也急忙跟着跪地。吏部侍郎把曾国藩的履历递了上去。
依照惯例,道光帝先把曾国藩的履历看了看,然后随口说道:“曾国藩,你抬起头来,朕有话问你。”
这就是皇帝的面试了。
曾国藩急忙抬起头,心里不由怦怦直跳。道光看了曾国藩一眼,心里第一印象就是这个人面相不雅,难成大器。
曾国藩的三角眼,给人留下不好印象以貌取人,这是大部分人的习惯。
曾国藩虽眉清目秀,偏偏天生一对三角眼。道光帝对长三角眼的人素来反感,认为这种人非贪即狠,难的大器。
道光帝的印象中,好像历朝历代的奸臣都长着三角眼。
“曾国藩,”道光帝忽然开口问道,“你给朕说说,做官的第一要义是什么?”其实,每个帝王每个臣子都面临这样的问题,这也是千古以来,一直在探讨的一个问题。
现在做官的第一要义当然是“为人民服务”。那个时候可不是这样的答案!
曾国藩留给我们什么启示呢?曾国藩略微思索后,小心地回答:“回皇上的话,学生以为,做官的第一要义无非是个‘廉’字。”
“嗯?”道光帝一怔,接着反问,“持平公允不重要吗?比方说你断官司,不持平不公允,怎么能服人哪?”
曾国藩低头道:“回皇上话,皇上教训的是。但学生以为,做官以不要钱为本,官员不廉无以持平,不廉更难谈公允。请皇上明鉴。”
多么相似的一幕,岳飞也曾经说过类似的话“文臣不爱钱,武臣不惜死,天下太平矣!”
英雄相见略同!
道光帝听到曾国藩这样说点了点头,又问:“曾国藩哪,要是你到地方上做知县,要做的第一件事是什么呀?”
曾国藩朗声道:“回皇上话,开明智与清诉讼,是重中之重。”
“这倒新鲜!”道光帝笑了笑,用手指着曾国藩说:“放着钱粮不管倒要开民智,你给朕说说,如何先开民智啊?”
曾国藩忙说道:“皇上圣明。开民智是为了让百姓知法守法。民智不开,百姓势必愚昧,地方上的治安断难治好。而钱谷都是有记载有数字的东西,早晚清理,效果一样。”
和珅知法犯法“照你所说,百姓知法才能守法。朕问你,乾隆朝的和珅位至将相位,参与制定了许多法令,可到头来他仍然犯法,这应该怎么解释呢?”
是啊!这个问题怎么解释?道光如此犀利的问题,让曾国藩全身一震,额头冒出了冷汗,他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思索了一下道:
“皇上圣明。犯官和珅知法但目中无法,眼里只有银子。官员不廉已是犯了王法,祸殃九族是他咎由自取。从古至今,官员堕落皆有贪字始!”
道光帝不再言语,提笔在曾国藩的履历上批了一行字,道:“下去候旨吧。”
曾国藩急忙叩头退了出去。
被赐黄马褂的曾国藩道光帝在曾国藩的履历上写的是:“面相不雅,答对却明白,能大用。”
曾国藩在外面踌躇不安地等了一刻钟,两部堂官才退出殿来,面带喜色向曾国藩传达圣谕:“庶吉士曾国藩,即日起实受翰林院检讨。”
曾国藩愣住了,想不到自己不到三十岁成了清朝实缺从七品的京官,进入中央部委工作。这“公务员”的含金量远比那几位庶吉士“遇缺即补”的候补知县强多了。
从曾国藩没钱送礼,靠自己守住初心得到大用,我们应该明白什么道理呢?
曾国藩清廉自守,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人的命天注定,老天就是凭着人的操守而定命运!你懂得天意了吗?